【春牧】分开居住 5 完
其实不太喜欢双更…先看后篇再看前篇很没意思。答应我先把第4章看了再看5好吗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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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日搬家的车定了吗？”周四的晚餐时间，武川突然问。
牧点点头，“周日一早就搬。”他隐隐记得一点那晚KTV的事，武川没有再提起，他也就顺水推舟让一切回到原点。
“你知道你可以不搬的。这里欢迎你一直住下去。”
“谢谢你，政宗。”牧知道，说到这就够了。武川的高傲和淡漠，会自动制止他的继续纠缠。正如两年前的分手，他轻描淡写般的提起，他也淡淡地同意，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。
这次他错了。
“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”
牧惊讶地抬头看着武川。武川低着头，拿着勺子的手都在颤抖，“我不能没有你。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拜托你了。”
牧睁大眼睛，勺子叮咚掉到了桌面上。他一直知道武川留恋他，但武川的说辞永远是“你没有我不行”、“我放心不下你”、“你会受伤的”。作为一个人格独立的成年男性，牧在大学毕业一年后，就已经开始本能地排斥这个想把他养在温室里的男朋友。
但是，现在…他这个自负、自大的前男友，竟然在他面前示弱了。
“是啊，”武川苦笑了一下，“一直以来，都是我不能没有你，而不是你不能没有我。我比你大十九岁，我很害怕。害怕我们没有共同语言，害怕我不能满足你，害怕你嫌弃我年岁渐长，害怕你成熟后会觉得我没那么好。
“你太美好了。美好得让我战战兢兢。美好得让我觉得我自己哪里都配不上你。上次我放你走了，因为我觉得你能遇到更好的人。可是现在我后悔了。爱情不需要这么客气，我喜欢你，我想保护你，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听完这一番话，牧震惊得说不出话。武川轻轻把手覆到他的手上，“凌太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吧。周六陪我约会一次，然后再决定，好吗？”
***
周六的浅草寺人来人往，牧和武川像他们从前那样，穿起了和服。
走在路上，武川好几次想要伸手牵住牧的手，都被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了。
“想吃冰淇淋吗？”露出一家冰淇淋店的时候，武川扭头问牧，牧笑着扭扭头。
“那接下来想去哪里？”
牧仍然微笑着摇摇头。
“散步去上野公园吧。”武川说完，自顾自地找起了方向。“啊，是往那边走。”
牧慢慢地跟在武川身后。武川颀长的身躯穿着白色的和服格外好看，他记得曾经的自己如何迷恋和服里那高大健硕的身材。可是，他轻叹了口气，时间的流逝让很多事情都起了变化，正如武川为他珍藏的这件天蓝色和服，肩膀的剪裁早已撑不起他日渐宽厚的肩膀，让他穿起来格外拘谨。
走到上野公园，他们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。
“牧君！武川先生！”
回过头来，牧发现下午的阳光格外刺眼。千珠穿着一件粉色的和服，正冲他们挥手。旁边站着的是春田。
在几秒前，春田就发现了一同在公园踱步的牧和武川。他们转过身来那一刻，春田心脏一阵撕扯般的痛。一袭天蓝色和服的牧，在阳光下慢慢转过身来，漂亮得像是不属于人间的天使。
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牧，是武川所私藏的牧。他几乎要马上掉下泪来，想拉着千珠扭头就跑。可千珠反而向前走了过去，似乎想去跟他们寒暄。
原地愣了一会，春田也慢慢走了过去。
“真的好有缘啊！居然遇见你们！”
“是啊，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见千珠小姐。”
春田站在路边，心脏砰砰乱跳。一反常态穿着粉色和服的千珠确实让他觉得眼前一亮，但是穿着天蓝色和服的牧带给他的感觉却是致命的诱惑。他觉得牧整个人像在发光，他忍不住一直偷看他，站在他旁边也觉得口干舌燥。
千珠打量了一下他们，由衷地赞叹，“你们休息日居然一起穿和服，真的好般配！”
牧为难地摇了摇头，“千珠小姐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…你误会了…”
武川在旁边接茬，“是啊，现在还不是。”他特地加重了“现在”这两个字。
千珠有些惊讶，“诶，是这样吗？”
“说起来，”牧微笑着说，“千珠小姐和春田前辈发展也很顺利呢。”
春田下意识地想反驳，看了千珠一眼，发现她的脸又涨得通红了。今天这次，确实是约会吧。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了反驳的立场。
“那么，”牧露出会意的笑容，“不打扰你们。我们往那边走了。”
他和武川向二人欠了欠身，然后扭头继续往前走。武川再次伸手牵住了牧，牧的手顿了顿，没有再避开。
“欸？他们明明牵手了啊…这是还没有出柜，所以不愿意承认吗？”千珠疑惑地小声问。
她发现春田没有回答，抬头看了看春田，发现他死死地盯着二人的背影，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入骨的痛。
***
太阳慢慢西沉，牧和武川坐在公园的一棵大树下。
“你的头发上掉了一片花瓣。”武川突然说。
他凑近牧，慢慢从他头上取下一瓣樱花的花瓣。武川端详着被捏在指尖的花瓣，“它和你的嘴唇，有点像。”
牧还没反应过来，武川便把那片花瓣轻轻按在他的唇上，然后吻了下去。
原来吻一片樱花花瓣是这种触感，很香、很薄、很软。牧闭上眼睛，用舌头将那片花瓣舔进了嘴里。随着花瓣滑入他口腔的还有武川的唇。
如果这样下去，似乎也不错。被爱、被捧在手心，真的是世上最令人愉悦的事了吧。比单相思、比爱一个不可能的人要快乐多了。
他慢慢张开眼，他头顶是一棵花瓣快要凋尽的樱花树。
“那个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要不要，住到我家？”
他突然泪如泉涌。
他推开了武川，重新坐正。
“对不起…政宗…我没有办法，我没有办法…我喜欢他，我只喜欢他…”他低着头哭着道歉，不但是向政宗道歉，也是向自己道歉。明明那么苦，那么难受，可是，还是没办法放弃啊。
武川苦笑着，“他根本不可能喜欢你的！你明明亲眼看到了，他和千珠好得很！你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？”
牧拼命摇头，“可是今天我看到了，我看到了他的眼神…他看我的眼神…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…如果不被他亲口拒绝，我无法死心…”
武川难以置信地看着牧，“你难道会以为他对你感兴趣？”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，“你很清楚这个概率有多低。”
“概率再低也好…如果我没有拼尽全力，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…我根本无法停止喜欢他，我想回到他身边，直到他明确地拒绝我。”
“你非要把自己变得这么卑微吗？”
牧睁大满是泪的眼睛，“政宗，我现在明白了…追求喜欢的人并不卑微…怕受伤而不敢去喜欢才是卑微。”
“政宗，以前那个明明喜欢我、却不挽留我的你，根本一点都不帅气，那个你才是卑微的。现在这个认清自己，努力地想让我重新喜欢你的人，才是真正勇敢、真正帅气的人。”
“政宗，我想做一个帅气的人。我想自己去撞到头破血流，我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。”
牧站了起来。“政宗，感谢你一直留着我的这件和服。可是它早已不合身了。”说完这句话，他向武川鞠了个躬，转身向来路奔去。
武川坐在原地看着牧的背影。他终于明白了，那个跟在年长十九岁的长辈身后，鼓足勇气上前帮忙发传单搭话的少年，他身上的决绝和勇气一点都没有减少，只是他把它们全都投向了另一个人身上。
***
坐在公园的石凳上，春田和千珠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“那天…你在KTV里说的那个人，是牧吧。”千珠终于开口了。
春田吓了一跳，转过身来看着千珠。
“因为你那最后那句话，是特意拿起话筒说的啊。”千珠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环，“那其实是表白吧，因为那个人在现场，你特意想让他听到。然后，当你发现牧不在，你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。很明显呢。
“本来我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的，可是没有办法啊…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身上，就像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牧身上一样。
我今天穿了新的和服，你只看了我两眼。可是看到牧也穿了和服，你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。我第一次有那么奇怪的感觉，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比下去了。
真的好糟糕啊…即使是这样，仍然盼望着你会因为牧已经和武川先生在一起而选择我的想法，让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糟糕的人呢…”
千珠一边说，一边落泪，她伸手擦去眼泪，新的眼泪又滚滚落下。一直安静地听着的春田抓住了她的手，然后慢慢地帮她擦去泪水。
“请不要对我这么温柔…”千珠泣不成声地推开了春田的手，“如果没有可能，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。”
春田怔住了。这句话，是谁也跟他说过呢。是，是牧啊。
“如果没有可能，请不要对我那么温柔。”
“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。”
“我喜欢你啊！你还不明白吗？我是真的喜欢你啊！”
眼前哭泣的千珠，和记忆里的牧重合在一起。他在不知不觉中，已经伤害了两个爱自己的人。
“对不起，千珠，”他慢慢地说出口，这是他第二次试着拒绝别人，而第一次是拒绝部长。
“千珠，你真的很好。如果、是以前、你说喜欢我、我会很开心的。可是，我喜欢上了牧。喜欢他真的很痛苦没错，这段时间是我活了这么多年，最痛苦的一段时光。可是，在我的心里，还是只想着他，只想跟他一起…我无法喜欢其他人…对不起…对不起…”
他终于明确地说了出来。他看见千珠哭得肩膀都在不断颤抖，他伸出手想安抚她，却又慢慢把手放了下来。
“那你快去找他吧…”千珠在哭声中挤出了这几个字。
“欸？”
“不要再呆在这里了…看见你觉得好烦…快去找你喜欢的人吧…”
“欸？”
“他不是…明天就要搬走了么？他今天不是说，现在和武川先生，还没到那种关系吗…你快去吧…现在还来得及，不要再拖泥带水了…”
春田倒吸了一口冷气，站了起来。“千珠，”他诚挚地看着自己的发小，“你今天真的很好看。除了牧，我今天没有见到比你更好看的人了。”
千珠愣了愣，用手捂住了脸，“快走吧！看见你就好生气啊…”
***
夜幕降临，公园里点亮了路灯。
穿着木屐免不了走路慢，在公园里尽量快步兜了小半圈后，牧觉得脚被磨得生痛。
公园里的喧闹声像晨雾一样慢慢散去。在这其中，跑步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。
这边路灯这么暗都有人也夜跑吗？牧放慢了脚步。
那个跑步的人迎面向他跑来，牧整个人定住了。那个人也停下了脚步。
公园里的橘黄色灯光映照出那个人温柔的轮廓，他的头发、鼻梁、嘴唇、脖子、高大的身材，牧将这个人从头细看到脚，突然止不住地潸然泪下。
这就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爱的人啊。是每个不眠之夜里被默念的名字，是每个被泪水浸湿的梦里出现的面容，是不能言、不能看、不能爱的另一个世界的人。
哪怕这份爱将他撕成碎片、让他变得一文不值、让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，他仍然、仍然无法停止爱他。
如果可以被他用渴慕的眼神看一眼，如果可以被他记挂在心尖哪怕一秒，如果可以被他拥入怀中…
如果，如果他也爱我…
哪怕面前是万丈悬崖，只要有一丝希望，我也会跳下去。
“春田前辈，我喜欢你。”
“春田さん，好きた”
他说的这几个字温柔得像是气声，却让他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，他咬着牙，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我喜欢你。一直一直喜欢着你。我想和你在一起。如果你和千珠小姐还没有交往的话，你能考虑我吗？”
他没有听见春田的回答，也看不见他的表情。他看见春田的身影突然迅速向自己走过来。
猝不及防地，他被春田拥入了怀中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他这是被谁紧紧地抱着，又听见了谁说喜欢？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觉得不敢相信，他想要挣开春田确认这一切，却又一动不敢动，生怕一点小动作就会把这个梦幻的肥皂泡戳破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非常非常喜欢。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。”
牧在春田怀里一动不动，大气也不敢出。春田轻轻松开了他，牧低下头，对他接下来的举动既期待又害怕。
春田伸出双手，小心捧着牧的脸，让他抬起头。牧的脸涨得通红，怯生生地看着春田。
“牧…你真可爱啊…”春田喃喃地低语，“我想吻你，可以吗？”
牧的眼眶再次湿润了，“真的吗？你真的想吻我？你不是开玩笑吗？”
“我怎么会开玩笑呢…”春田连连摇头，小心翼翼地看向牧，“牧你不愿意吗？”
牧不再说话，推开春田的手，踮起脚尖，环住他的脖子。用力地吻了上去。
世上有很多风景，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到。可爱情不一样，只有在这场比赛里，顾虑周全、锱铢必较的聪明人，才会输给不计代价、奋不顾身的笨蛋。
而我和你，偏偏都是这样的笨蛋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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